喜德林廢墟的前世(二)

喜德林廢墟的前世(二)
2、 說起來,喜德紮倉的下場不過在半個世紀內完成,可耐人尋味的是,竟然就到了眾說紛紜或者諱莫如深的地步。這是不是因為,遭受滅頂之災的,並不只是類似宗教殿宇、貴族府邸這樣的建築物?一些專事改寫歷史的御用文人,不願提及「人類殺劫」【1】留下的累累憑證,一言以蔽之地說,早在圖伯特被和平解放以前,那個做過攝政的「熱振活佛」就成了「愛國人士」,他被親英帝國主義的「達劄活佛」迫害致死以後,喜德紮倉就被燒毀了【2】。這可真的是一派胡言啊。那個「愛國人士」的轉世、第六世熱振仁波切單增晉美,是我的一位表姐夫的舅舅,而且我採訪過他的侍從僧人,讀到過他遺留的幾本筆記,見到過他的藏漢文親筆手跡,聽說過他的太多故事。 (圖:這是2013年秋天拍攝的喜德林廢墟,入口處張貼著「中國夢」宣傳畫:「中國何以強,緣有共產黨」。) 他的一生太悲慘了,比前世更悲慘,還在十多歲時,就被收編進什麼「青少年活佛班」【3】,聽上去不錯,其實是「改造思想」、「接受再教育」,這都是那個極權統治者的專門術語。原本活躍的他被認為是「小班禪集團」的骨幹,每日寫檢查,交待「反動思想」。之後,十一個少年祖古【4】全都集中在拉薩郊外去牧羊放牛,養豬捕魚,掏豬圈搬石頭,用「六六六」藥粉殺蟲子。因為經常挨餓,只好偷吃摻有酒糟的豬飼料,結果全都有了酒癮,直到1978年才被「落實政策」,安置在諸如政協、佛協之類被黨統戰的單位充當「花瓶」,但其中一些祖古的一生已經給毀了。 尤令人難過的是,在文革中坐牢三年的熱振仁波切,甚至多次瘋癲。據瞭解,第一次是1987年,他赴北京索要文革時被掠奪的古舊唐卡,與相關官員發生爭執,不知是氣急攻心,或如傳聞中被人下毒,當晚他一口牙齒全脫落不說,竟一度神志不清。第二次是1989年3月,祖拉康【5】舉行祈願大法會之時,僧侶與民眾舉事抗議被鎮壓,正在家中修法的他聽聞事變當場精神失常。第三次是1995年,當局將達賴喇嘛認證的十一世班禪喇嘛、五歲的牧人男孩囚禁,欽定另一名孩童僭越登上十一世班禪喇嘛的法座,並要求諸多仁波切去北京舉手表態,但熱振仁波切卻在臨行前夕突然瘋了。可是,正如他對懇勸他治病的侍者所言:「我什麼時候發瘋,你應該知道。」 他多次要求當局歸還喜德紮倉,願意自己出錢修復,卻不被理會,儘管他有了諸如政協常委、佛協副會長的頭銜。舊痼新疾,以及我們無法知曉的心事重重,終於在1997年摧毀了他50歲的肉體。忠心耿耿的侍者告訴我,有天早晨驚見熱振仁波切痛哭不止,急問緣由,他泣道夜裡夢見袞頓【6】了,站在花叢中問:你還在這裡嗎?你不走嗎?在世人的眼中,熱振仁波切嗜酒吸煙還打麻將,並有妻子兒女,已屬違戒破規,因此被非議,他卻慨然道:「黃金即便被扔進糞坑,只要洗淨,還是黃金。」這顯然如自嘲又如自況,然而貴重的黃金,又是被怎樣的外力給弄髒的呢?他喜歡寫詩、繪畫,中文也很好,他甚至將革命小說《青春之歌》【7】翻譯成藏文,從選擇的書本可見他內心中的浪漫、叛逆,以及曾被共產主義意識形態予以改造的痕跡。他還自學英語,可以說些簡單的會話。 而熱振仁波切前世的敵人達劄仁波切,這一世是個酒鬼、煙鬼,長了一個紅彤彤的酒糟鼻子,曾喝醉了在佛協提著打獵的小口徑步槍滿院子追攆老婆。聽說「3•14」之後,他是當局派駐哲蚌寺工作組的骨幹,完全想像得出他那副樣子,在當面見到僧人時,會做出拉薩人那種百般多禮的樣子,正如他在見到駐藏大使張慶黎時,會卑躬屈膝得連舌頭也可以吐出來,同時,他又會在大會小會上,對另一個人神色不變地口吐惡言,而那個人就是遠方的尊者達賴喇嘛。但在自傳【8】中,達賴喇嘛回憶他與前世達劄仁波切最後一次見面,達劄仁波切謙恭地說,如果從前曾對年幼學經的袞頓態度太凶的話,請他千萬不要掛懷。當他圓寂,達賴喇嘛專門去拉薩附近的達劄寺,在其靈塔前舉行了很長的殊勝儀式,這表明,兩位高僧之間原本是有著深厚情誼的。 然而讓人分裂的是,這一世的達劄曾於1990年代末去過印度。據著名的藏人作家嘉央諾布(Jamyang Norbu)憶及他們之間的會見時寫到:「仁波切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可以講……仁波切與其他年輕的祖古被關押在一個特殊的處所,他們在那裡不只像其他藏人一樣必須挖溝渠、拖拉‘夜土’(用來作肥料的人類糞便),在中國人典型的‘虐待兼教訓’的方式指定下,他們還必須做屠夫與漁夫,以親身體會佛教徒悲憫心乃謬誤虛偽之馬列主義教育。」其中,至關重要的還有這句:「當然,仁波切從拉薩來到達蘭薩拉,是為了朝見尊者……」【9】 另外,如達隆噶舉教派的孜珠仁波切,雖艱難護戒,恪守本分,卻也不得不謹小慎微,寡言少語,我聽他的學生透露過,在他餘生這幾年,常常於夜深人靜時,雙手捧著袞頓的法像泣不成聲。而止貢噶舉教派的奴巴仁波切,竟于文革結束之後娶了「造反有理」的進藏紅衛兵為妻,這是多麼奇特的姻緣啊,可數年後他卻獨自出走尼泊爾,留下自稱「康珠瑪」【10】或明妃【11】的東北籍女子終老拉薩,而那已然衰老的女子並不甘寂寞,曾於近年數次跑到達蘭薩拉以神秘的身份、離奇的謊言去遊說近年來從圖伯特逃出去的藏人,有意追問是否思念家鄉與親人,當對方忍不住潸然淚下,就打包票說她可以想法讓其回家,既往不咎……總有一天,我要書寫那十一個祖古的坎坷今生,他們並非尋常眾生而是代代傳承的珍寶,他們被毀損的命運意味著他們所代表的智識迫不得已的枯竭,而那才是活生生的佛法示現,比任何的當頭棒喝更為有力。 3、 把寺院變成戰場或者軍營、據點,比把寺院變成旅館、倉庫更加觸目驚心。應該說,圖伯特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多廢墟,哪怕是在教派有過紛爭的歷史上。而這些廢墟都是近代蛻變的象徵,有當年不遠萬裡來到拉薩的「帝國主義分子」的圖片為證,我說過,多虧他們,用難能可貴的影像留下了許多廢墟的前生往世。我還見過一位1960年代當兵進藏的漢人在他三十多年的西藏歲月中,為熱振寺在不同的年代拍下的不同照片,第一張寺院猶在,而第二張就夷為平地了,據稱就是他所在的軍隊用炮彈給摧毀的,所珍藏的佛教經典被焚燒了整整三個月;第三張,唉,幸好有這第三張,不然這世界真的令人絕望。在第三張上,一個雖然遠遠不及當年規模,卻儼然是一座正式的寺院大殿,在信徒手中重建,已經向遊客開放了。然而紛至遝來的遊客彙集的蠻力亦不可小覷,一位坐火車去拉薩旅遊的北京老人興奮地說:去那麼多人,再高的海拔也會給它踩平嘍。 當然,我也不是說遍及藏地的廢墟和遺址都是這半個世紀以來造成的。我並沒有把全部責任都推諉給野蠻的強盜。我知道有的廢墟,類似遠在阿裡的古格王宮【12】在很早以前就變成廢墟了。但廢墟之後繼續廢墟下去,就不是自然規律了,其實還是他們造成的。真遺憾,我又提起他們了,我沒有辦法在說到廢墟時不提到總是要求我們感恩不盡的「大救星」。我還要提及的、疑問的是依傍著廢墟的博巴【13】——衛藏的博巴,以及安多的博巴、康的博巴——如何做得到心安理得地過日子?當我們依傍著廢墟講述往日裡的莊嚴法會,依傍著廢墟歷數往日裡的繁華節慶,依傍著廢墟從頭再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沒有比這更令人唏噓的了,沒有比這更令人挫敗的了,沒有比這更令人逐漸自卑的了。有人批評我是「西藏的憑弔者」,這令我暗暗吃驚。我確實未曾想過我會是一個憑弔者。我以為我是一個情緒穩定的歌者,卻不曾料想唱的歌越來越似悲歌,不,不是越來越似,而是越來越是,沒法不這樣了。 十多年前,喜德紮倉的內牆上還看得見很清晰的毛主席語錄:「團結緊張,嚴肅活潑」。太熟悉了,讓我重返我被洗腦的學生時代。可是在巨大的、血紅色的字跡之間,仔細看,竟然用粉筆畫著一個手拿大刀、露著生殖器的男子邊狂奔邊回首,而樓上,整整一面牆上還留著斑駁陸離的壁畫,依稀辨認得出戴黃帽的宗喀巴大師【14】雙手結印,跏趺而坐。最早這些畫面,我是從一本相當厚的關於拉薩寺院的英文畫冊【15】上看見的,畫冊的作者是十多年前在拉薩修復老房子的德國人安德列•亞歷山大,然而他的辛苦修復不及政府的拆除更快,他不禁傷感地說:「每去一次,老房都在明顯減少——一石一磚,一巷一街,連狗也在‘失蹤’」,但最終,連他也被國家機器送上了永別拉薩的飛機。 本以為安德列拍攝的畫面早已消失,未曾想近年的某日,穿過大院裡正在打撲克、打麻將的藏人,以及蹬著三輪、吆喝買賣的漢人,我獨自從廢墟左側手腳並用地爬將上去,每一步都冒著可能坍塌的危險,漸至基本露天的頂層,萬分驚訝地看見斑駁的牆上依舊完好地留存著「團結緊張,嚴肅活潑」八個大字,依舊完好地留存著那個手拿大刀、露著生殖器的男子邊狂奔邊回首,且還添了許多新的花絮,比如一頭驢、數朵花、一些筆跡各異的中文(和合四象,輝煌發展,少林武術名揚天下),幾個點綴似的藏文詞彙,尤令人瞠目的是,還有一幅用墨筆勾勒出男性大腿間生殖器昂然挺立的漫畫,並有箭頭指向一個廣告資訊,寫的是「同志交友」,下面是手機號碼和QQ號碼。這一切簡直是太魔幻現實主義了,我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至於喜德紮倉的今天,不必再寫下去了。反正像我似的總惦記著,總去如今的廢墟前做憑弔狀的人不會太多。聽說有些聰明的腦瓜早就在打這廢墟的主意,因為它佔據的位置實在是好上加好,那麼大的地皮,如果就地蓋個多少顆星星的酒店,不盡財源不滾滾來才怪。或者蓋成大雜院,五層或者六層,租給源源不斷的包工隊和「巷盅麻」【16】,也是一筆厚財。跟祖拉康一樣高甚至比祖拉康更高又怎麼了?不讓跟祖拉康一樣高,那是「舊西藏」的破規矩,需要像文革破「四舊」那樣給破除掉。據說在那「最反動、最黑暗、最落後、最殘酷、最野蠻」的「舊西藏」,站在祖拉康的二樓上,可以放眼遠眺東南方向的沙拉寺,但幾年前修建的著名援藏工程——拉薩市公安局科技資訊大廈,阻擋了從祖拉康望見沙拉寺的視線,被公認是超高違章建築的典型,拉薩最醜陋的地標之一。 有一度,祖拉康憑藉「世界文化遺產」的名聲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這把看似唬人的大傘得以維持傳說中的風光,可惜風光不再,如今在祖拉康的西北面和北面,已經有兩座巨型商場的高度超過了它,據說這與某某市長、某某大款、某某援藏幹部有關。也因此,我有預感,他們是不會讓喜德林廢墟像一個大傷疤似的總擺在鬧市當中讓他們難堪的,等著瞧吧,或許要不了多久,這裡將平地起高樓。事實上,不過咫尺之遙,號稱「開啟拉薩主體商業時代」的大片商廈正在飛速修蓋,喜德林廢墟的周圍盡是商機勃勃的開發之地,早已無用的它又怎能倖免?再過些年,若提起喜德林,什麼?什麼?這是什麼東西? 我相信,商業化與革命、戰爭的殺傷力、破壞力是一樣的。從某種意義來說,商業化更甚。在革命和戰爭中,會有很多人屈從和背叛,但也會有很多人抵制和反抗,雖然四處皆是硝煙彌漫、殘垣斷壁,但是不會徹底斷送,有些最珍貴的、最本質的事物會被秘密地珍藏、護送、傳承。然而商業化並不是殺氣騰騰的,也不是見血封喉的,有時候還是令人迷醉的,就像酒醉之後雖然記憶喪失,卻已經遭到了全盤的剝奪和傷害。商業化就像潘朵拉魔盒,可以刺激、復蘇和釋放人性中的貪嗔癡,大多數人都會捲入其中,結果腐爛是從內心腐爛的,敗落是從自己敗落的,再加上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的餓鬼投胎,逐漸地,覆水難收,徒留下圖伯特躺在天葬台上任鷹鷲撕咬。唉,我看見了,我聽見了,我萬箭穿心地體會到了。 我見到這廢墟的最後一眼,準確地說,是到目前為止的最後一眼,發生於藏曆土鼠年八月某日,其實只是一瞥,足以讓我心驚膽顫。就在去往喜德紮倉的巷口,可能只能容一輛三輪車出入的巷口,站著四個鋼槍在手的軍人。漸行漸近,可以清晰地看見年輕的他們面帶凶相。他們是在守護裡面的廢墟嗎?或者說,那廢墟,因為外面有了持槍的他們而變得意味深長。我本想去看看經歷了三月事變的廢墟是否更加傾頹,猶豫間,只留下了十分模糊的一瞥。此刻多少有些後悔,多年來,我只要在拉薩,就會去那座廢墟履行純屬我個人的一種憑弔儀式,或者說,多年來,我一直在觀察的那座廢墟,錯失了2008年的記錄。 寫於2009年末,改於2015年。 注釋: [1]人類殺劫:藏語,指文化大革命。我在關於文革在西藏的歷史影像及其評述《殺劫》一書中寫過:「‘殺劫’是藏語‘革命’的發音,中文拼音為‘Sha Jie’……傳統藏語中從無這個詞彙。半個多世紀前,當共產黨的軍隊開進西藏,……據說這是因新時代的降臨而派生的無數新詞中,在翻譯上最為準確的一個。(革命)在漢語中可以找到很多同音字,我選擇的是‘殺劫’,以此表明二十世紀五0年代以來的革命給西藏帶來的劫難。四十年前,又一場被稱為‘文化大革命’的革命席捲西藏,於是‘殺劫’之前被加上了(文化)。……中文拼音為Ren Lei,與漢語的‘人類’發音相近,所以用漢語表達藏語中的(文化大革命)一詞,就成了對西藏民族而言的‘人類殺劫’。」 [2]《劫難:1947年春熱振事件》,廉湘民著,中國藏學出版社,2004年。 [3]青少年活佛班:據有關資料介紹,1963年初,毛澤東指示西藏自治區籌委會開辦「青少年活佛班」,目的在於培養「又紅又專」的宗教界上層人士,起先校址位於下密院,包括各大教派的11位青少年朱古,分別為:六世熱振•單增晉美、五世策墨林•丹增赤烈、十二世洛桑巴•赤烈曲桑、三世達劄•丹增格列、九世木雅•曲吉建才、十一世赤達•丹增倫珠、七世紮塘•單白尼瑪、二世恩公•次仁平措、三世桑珠•阿旺紮巴、十一世奴巴•貢覺丹增和五世普布覺•強巴單增。年齡最小的是8歲的達劄•單增格列,年齡最大的是17歲的洛桑巴•赤烈曲桑。1964年,班禪喇嘛被批鬥,熱振等朱古被打成「小班禪集團」遭到整肅。1965年,「青少年活佛班」改為自治區社會主義學院(籌備)青年班,遷往拉薩郊區的蔡公堂寺,進行勞動改造,受盡苦難。直到1978年才被「落實政策」,進入自治區佛協。 [4]祖古:藏語,化身,轉世者。指的是藏傳佛教的轉世僧侶。 [5]祖拉康:藏語,佛殿。即大昭寺,位於拉薩,被達賴喇嘛譽為「全藏地最神聖的寺院」。由吐蕃(圖伯特)君主第三十三代贊普松贊幹布修建於西元7世紀初,但在文革中,古老佛像基本被毀,徒留受損建築,直至1980年代才重建。 [6]袞頓:藏語,對達賴喇嘛的敬稱之一,意為虔心呼喊即出現眼前,簡譯即尊前。 [7]《青春之歌》:1958年,在北京出版的一部描寫在中共領導下的學生運動及知識份子鬥爭生活、情感婚姻的長篇小說,作者為中國女作家楊沫。 [8]《達賴喇嘛自傳——流亡中的自在》:康鼎譯,臺灣聯經出版事業公司,1989年。 [9]嘉央諾布《高原聖殿:圖伯特往昔的野生動物和自然保育》 http://woeser.middle-way.net/2010/01/blog-post_28.html [10]康珠瑪:藏語,空行母,也叫瑜祗母、瑜伽母,藏傳佛教中對某種女性神祗和某些女性修行成就者的尊稱,其含義深奧,難以簡單解釋。多數可作本尊,少數或作護法,有些是佛、菩薩及轉世化身的修行伴侶。 [11]明妃:佛教空行母的俗稱,代指修行人的修行伴侶,也屬於一種容易產生誤解的解釋。 [12]古格王宮:古格故城坐落于西藏阿裡紮達縣。為史上輝煌無比的吐蕃(圖伯特)帝國王室的後裔所建,偏居此地700餘年,傳承20余代國王,距今有1300年的歷史,於十七世紀滅亡,留下無數珍貴文物和歷史資料。 [13]博巴:藏語,藏人。 [14]宗喀巴大師:於藏曆第六繞迥之火雞年(1357年)10月25日,誕生在宗喀地方(今青海省湟中縣塔爾寺所在地),故被稱為宗喀巴,又被尊稱為傑仁波切,是改革和復興藏傳佛教的一代宗師。重要論著為《菩提道次第廣論》和《密宗道次第廣論》。1419年10月25日,圓寂於他所創建的甘丹寺。其誕辰與圓寂日,在全藏地形成燃燈紀念的傳統,即甘丹安曲(燃燈節)。 [15]André Alexander , The Temples of Lhasa: Tibetan Buddhist Architecture from the 7th to the 21st Centuries, Serindia Publications, 2005. [16]巷盅麻:藏語,妓女。 (文章只代表作者個人的立場和觀點) 轉載-自由亞洲電台


資料來源: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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